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44章 负十八层
一九九九年冬哈尔滨松花江像一条冻僵的巨蛇匍匐在城市边缘。
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新建的“幸福家园”高层公寓的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细碎的耳语。
那年头城里头兴起盖高楼一幢幢拔地而起像雨后林子里冒出的蘑菇只是这蘑菇是水泥的带着一股子生冷腥气。
小美搬进这栋簇新的公寓还不到两个月。
她是个在开发区上班的年轻姑娘图这里离单位近价钱也还算公道。
只是这楼似乎起得太快了些地基处偶尔还能看到裸露的、没清理干净的原野痕迹仿佛这座钢铁丛林是硬生生从黑土地上长出来的带着些不服帖的野性。
老人们私下嚼舌根说这块地皮早先是个乱葬岗日伪时期埋过不少“枉死鬼”后来平了盖过厂子厂子黄了又荒废多年阴气重得很。
开发商为了赶工期有些“手续”怕是没做周全。
这些话小美只当是闲谈新时代的年轻人谁信这个? 直到那天晚上。
她加完班已是夜里十点多。
电梯厢体光洁如镜映出她疲惫的脸。
按下“15”的按钮电梯嗡嗡上升一切如常。
行至大概八九层的光景毫无预兆地“叮”一声脆响电梯猛地顿了一下停住了。
小美心里一咯噔这并非设定的停留层。
门缓缓滑开。
外面不是熟悉的、贴着瓷砖、亮着节能灯的楼道。
一股混杂着水泥粉尘、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土腥味的冷风“呼”地灌了进来吹得小美一哆嗦。
门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并非纯粹的黑而是那种蒙尘多年的、沉甸甸的晦暗。
借着电梯厢里透出的微弱光线能看到近处粗大的、锈迹斑斑的管道像巨蟒般蜿蜒一根根粗糙的水泥柱子森然林立支撑着看不见顶的虚空。
地面似乎是未经修饰的毛坯坑洼不平。
那黑暗深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冰冷麻木。
小美的血霎时凉了半截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风飕飕地刮着带着哈尔滨冬夜特有的、能冻裂骨头的寒意却似乎又掺杂着另一种更刺骨的阴冷。
不过两三秒电梯门又缓缓合拢将那片令人心悸的毛坯空间隔绝在外。
电梯恢复正常继续上行。
小美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双腿发软。
是幻觉吗?加班太累产生的错觉?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停顿又发生了两三次每次门开都是那片相同的、仿佛存在于楼体夹缝中的诡异空间。
她开始害怕乘电梯甚至能走楼梯就尽量走楼梯。
直到一次白天她壮着胆子仔细打量电梯的按钮面板心脏骤然缩紧——在原本标注“-1”(地下车库)的按钮下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按钮。
那按钮颜色暗沉像是蒙着一层油垢上面没有数字只有两个歪歪扭扭、几乎要剥落的红色刻痕:-18。
负十八层?这栋楼明明只有地下车库一层啊!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向物业反映物业的人来检查摆弄了半天一脸莫名其妙:“姑娘你看花眼了吧?这哪有什么负十八层?线路都好好的。
”邻居们听说也只是笑笑有人调侃:“怕是遇到‘鬼打墙’咯咱这地方老早以前可不干净。
” “不干净”。
这三个字像冰锥刺得小美夜不能寐。
她开始留意关于这栋楼、这块地的信息。
她找到一个常年在附近收废品的老师傅递上一盒烟老师傅咂摸着嘴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慢悠悠地说:“闺女你算是问着了。
这块地界儿邪性。
小鬼子那会儿这儿有个秘密仓库其实是刑场和万人坑埋了多少抗联的好汉和无辜百姓啊……听说往下挖不了几米就能见着白骨。
后来盖厂子也不安生老出事故。
九八年那场大火烧得蹊跷有人说看见穿旧军装的人在火里走……开发商填了原来的地基坑硬是起这么高的楼压不住喽……” 老师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深渊的大门。
小美仿佛能听到在水泥和钢筋的深处无数冤魂在哭泣、在呐喊。
那个“-18层”莫非就是通往那个被刻意遗忘、被强行镇压的往昔的入口?是那些无法安息的亡魂的聚集之地?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千禧年之夜。
外面隐约传来迎接新世纪的欢呼声电视里播放着盛大的庆典。
小美却因为感冒早早吃了药昏昏沉沉。
深夜十一点多她下楼取忘在车里的药再次独自走进了那部电梯。
按下“15”后电梯刚上升没多久顶灯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随即一切照明骤然熄灭电梯猛地一震然后以一种完全失重的、令人心脏揪紧的速度向下坠落! “啊——!”小美的惊叫卡在喉咙里。
失控的坠落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应急灯惨白的光照亮了她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
她徒劳地拍打着所有按钮毫无反应。
电梯像一口坠落的棺材直直地朝地心深处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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