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359章 风雪服务区
一九九九年冬腊月里的风像关外老林子里的山魈吹出的气带着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
大李握着他那辆老解放方向盘的双手早已冻得跟冻秋梨似的青紫僵硬。
他跑这条黑龙江境内的长途线已经快十年了闭着眼睛都能闻出哪个服务区的柴油味更浓哪个服务区的开水房不开张。
这一年坊间流传着各种关于世纪末的忌讳老人们说年头岁尾阴阳交替地气不稳容易撞见些“不干净”的东西。
尤其在这人烟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路上夜路走多了难免遇见鬼。
大李平时不信这个他信的是油箱里的油是怀里揣着的那叠能换柴米油盐的钞票是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盼头。
车灯像两把疲惫的刀子勉强划开浓墨般的夜色 车子拐进了“向阳堡”服务区。
这名字起得敞亮可在这半夜三更四下无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雪中摇晃像坟地里的鬼火反倒更添了几分阴森。
停好车熄了火一阵强烈的尿意袭来憋了一路小腹胀得发痛。
他裹紧军大衣缩着脖子跳下车。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服务区主建筑的玻璃门上哐啷作响。
推开厚重的门帘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惨白的节能灯光照着光洁得反光的地砖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陈年污垢混合的怪味。
厕所的标志在走廊尽头绿色的“男”字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大李没多想快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厕所太大了大得离谱。
一条长长的、似乎望不到头的瓷砖通道向前延伸两侧是一个个隔间白色的门板一模一样无穷无尽。
头顶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把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扭曲变形。
他刚才明明记得服务区不大怎么这厕所修得跟迷宫似的? “真他娘的邪门……”他嘟囔了一句往里走想找个干净的坑位。
可走了好几分钟两边的隔间还是没完没了回头一看入口那点光亮早已消失前后都陷入了冗长的、重复的通道里。
他心里开始发毛加快了脚步甚至小跑起来。
汗热汗从他额头渗出来与外面的严寒形成诡异的对比。
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产生层层叠叠的回音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在同时奔跑。
跑了不知多久他猛地停住脚步——眼前还是那条一模一样的通道连地上那块残缺的瓷砖都似曾相识。
鬼打墙! 这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脑海。
小时候在屯子里听老人讲过太多这类故事了在坟地、在老林子、在废弃的宅院人一旦被迷住就会在一个地方不停地绕圈子走到死也出不去。
他以前只当是吓唬小孩的瞎话没想到今天自己撞上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发不出声音。
恐惧像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想起了家里的媳妇还有刚上小学的儿子蛋蛋。
媳妇昨天还打电话嘱咐他路上小心年底了不太平。
蛋蛋在电话里嚷嚷着要爸爸买城里孩子玩的电动小汽车回去。
他要是折在这鬼厕所里他们娘俩可咋办? 不能慌!不能慌!老人们还说过遇到这种事心里不能怂阳气一弱脏东西就更猖狂。
他努力回想破解的办法。
对火!老人说邪祟属阴怕阳刚之物尤其是火! 大李哆嗦着手从大衣内兜里摸出他那块用了多年的金属打火机上面还印着模糊的“安全生产”红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又像是诀别前的准备用尽全身力气“啪”一声擦亮了火石。
一小簇橘黄色的火苗骤然腾起驱散了身边一小圈的阴冷和昏暗。
就在火光闪现的那一刹那周围的景象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晃动、扭曲起来。
那无穷无尽的瓷砖通道、一模一样的隔间门如同潮水般退去视野瞬间清晰。
他根本不在什么男厕所的漫长通道里! 他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再往前半步就是小便池。
而他的正前方赫然是另一个门口门上那个穿裙子的红色小人图标刺眼地提醒着他——女厕所! 更让他头皮炸裂的是女厕所门口正站着一个穿着土黄色棉袄、深蓝色棉裤的老太太。
她个子矮小干瘦一张脸皱得像核桃皮头发稀疏花白。
她正对着大李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弧度很大几乎扯到了耳根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窟窿。
火光只持续了一两秒。
打火机的金属外壳烫到了他的手指他下意识地一松手火苗熄灭。
四周重新陷入那片惨白的节能灯光下。
女厕所门口空无一人。
只有那红色的标志静静地立在那里。
仿佛刚才那黄衣老太太和那瘆人的笑容都只是火光跳动下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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