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285章 冰窟窿里的脸
腊月二十二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天没亮就蹬着二八大杠驮着冰钓装备往江边去。
车把上挂着的收音机正播报着新闻:“国际方面美国政府宣布对南联盟制裁进一步加强……国内国企改革进入攻坚阶段东北地区部分企业职工下岗分流工作稳步推进……” 我伸手关了收音机。
那些大事离我太远我关心的只有冰面下的鱼。
到了江边天色微明。
几个老钓友正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下游捞上来个人脸都被鱼啃没了。
”老李头压低声音说。
“这算啥上周五有个醉鬼掉进别人凿的冰洞里捞上来时肚子里全是冰碴子。
”张胖子接话。
我没参与他们的谈话独自拖着冰钻往江心走。
江心的冰层厚实鱼也多。
选好位置我熟练地启动冰钻马达声惊飞了远处枯芦苇丛中的几只寒鸦。
钻头刚下去十几厘米我突然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注视着我。
我摇摇头把这荒谬的念头甩出脑子。
冰钓这些年独自在江面上待久了偶尔会产生些奇怪的错觉。
钻透冰层我放下钓线裹紧棉大衣坐在小马扎上。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宁。
这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我和我的钓线以及冰层下那片未知的世界。
天色渐暗鱼漂始终没有动静。
我正准备收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冰裂声。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深色单薄外套的老人不知何时坐在了我旁边三米外的冰面上他身旁也有一个冰洞但我分明记得那里原本没有洞。
老人很瘦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在暮色中看起来灰蒙蒙的。
他既没有钓竿也没有任何装备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旁边的冰洞双手空空地放在膝盖上。
“大爷这天寒地冻的您穿这么少不行啊。
”我冲他喊道。
老人没有反应依然盯着冰洞。
我以为他耳背便提高音量又问:“您也是来钓鱼的?” 这次他微微摇了摇头但目光始终没离开冰洞。
寒风更劲我穿着厚厚的棉大衣还觉得冷老人那单薄的外套在风中飘动他却似乎毫无感觉。
我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但看看周围除了我们俩江面上已经空无一人。
天色越来越暗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也消失在西边的地平线下。
我本该离开但一种奇怪的感觉让我留了下来。
我重新坐下偷偷打量着老人。
他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眼神中有一种我读不懂的哀伤。
黑暗中只有我和他各自头灯的光柱在冰面上交错。
“你这洞里没鱼。
” 老人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木头。
我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因为我们已经在寂静中坐了几个小时他的突然发声显得格外突兀。
“您怎么知道?”我反问。
“我那个洞里才有来看。
”老人说依然没有看我。
我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驱使我站起身走到他的冰洞旁。
冰洞比我的要小一些边缘参差不齐不像用冰钻打的倒像是用什么东西砸开的。
我俯身向下看去。
头灯的光线穿透幽暗的湖水在晃动的光影中我看到了它们——四五张惨白的人脸漂浮在冰层下的水中。
它们的眼睛睁着却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嘴唇微微张合仿佛在诉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张脸竟然酷似我多年前溺水身亡的弟弟。
我惊叫一声向后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
“他们…他们是什么?”我声音颤抖地问。
“迷失的人。
”老人平静地说“每年冬天江面结冰后他们就会出现在我的洞下。
” 我猛地抬头看他:“你…你是…” 老人终于转过头来在头灯光线的直射下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没有反光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别怕我叫陈万祥三十年前是江对岸陈家庄的村支书。
”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陈家庄——那个在一九六九年冬天因松花江突然解冻而被洪水冲毁的村庄。
官方记录死亡七十三人但民间传说远不止这个数。
“你…你不是…” “死了?是的我和我的家人都在那场洪水中丧生。
”老人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我浑身发抖想跑却站不起来。
“那下面的…”我指了指冰洞。
“有些是当年洪水的遇难者有些是后来在这段江域淹死的人。
他们无法安息因为没有人记得他们没有人祭奠他们。
”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恐惧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哀。
我想起了我弟弟二十年前也是在松花江游泳时溺水身亡尸体始终没有找到。
“我弟弟…他在下面吗?”我声音沙哑地问。
老人点点头:“他和你一样喜欢在这江上钓鱼。
三年前的冬天冰面破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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