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民间异闻录第111章 月夜阴兵
民国三十三年或是三十四年?关东的岁月到了那光景早已糊成了一锅粥。
年头赶着年尾雪盖住了血新坟压着旧坟人们掰着手指头算算不清是康德几年只记得那风一年比一年硬刮得人骨头缝里都噙着寒意。
我这故事就发生在那片被冻得硬邦邦的黑土地上一个很小的地方。
屯子窝在山坳里像被世界随手丢下的一粒石子儿。
通往外头的只有一条顺着山势拧成的土路夏天冒烟儿冬天打滑车马走得都费劲。
故事的主角是屯里的老光棍名叫张老挖。
为啥叫这名字?说是他娘生他那晚他爹还在外头给日本人挖工事黑灯瞎火一镐头下去挖出了半截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吓得连夜跑回屯子没多久就有了他。
屯里人私下说张老挖身上沾着阴气所以四十好几了还是独一个守着屯子边上的两间破草房靠着打猎、采点山货过活。
他话少眼神木愣愣的看人时像隔着层雾。
那是个农历七月十五前后的夜晚月亮怪得很毛茸茸的透着一圈昏黄的光晕像害了病的眼。
张老挖白天去几十里外的镇子上用攒下的几张狐狸皮换盐巴和火镰回来晚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四下里静得疹人。
往常夜里总还有几声狼嚎或是猫头鹰的笑可那晚什么活物的声气都没有连风都停了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擂鼓似的敲着耳膜。
就在他快要走到屯子后山那个急转弯当地人叫“鬼见愁”的地方时忽然一种声音贴着地皮传了过来。
起初是嗡嗡的像是闷雷滚过远天又像是千百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张老挖站住了侧着耳朵听。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脚步声!成千上万的脚步声踏在冻土上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异常整齐、沉重“唰……唰……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
夹杂在脚步声里的是细微却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叮……当……咔啦……”像是刺刀碰着了水壶或是枪栓无意间的轻响。
张老挖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这年月兵荒马乱山上胡子(土匪)多过兵的队伍也多可哪支队伍会在这深更半夜在这鸟不拉屎的山路上走得如此整齐划一连个咳嗽声、喘息声都没有?他连滚带爬地躲到路边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探出半个头心惊胆战地朝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雾气不知何时漫了上来像一条惨白的尸布缠绕在山谷间。
就在那雾气最浓处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队人影。
队伍拉得极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借着那病恹恹的月光张老挖看清了那些人都穿着土黄色的军装破破烂烂颜色晦暗像是从坟里刚爬出来。
肩上扛着枪枪上的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幽冷的光。
他们走得很慢却极其坚定每一步都仿佛用尺子量过。
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么多人的队伍竟然死寂一片!没有交谈没有号令甚至连脚步声和金属声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传到他耳朵里时带着一种隔世的沉闷。
他们的脸是模糊的像蒙着一层水汽看不真切五官。
只能感觉到一种无边的疲惫和麻木仿佛走了几百年还要一直走下去。
队伍无声地行进从张老挖藏身的岩石前经过他屏住呼吸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泥土和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的味道呛得他直想咳嗽又死死捂住嘴。
他看见一个“士兵”似乎偏了偏头那模糊的面孔“看”向他的方向。
没有目光却有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瞬间穿透了张老挖的四肢百骸。
他瘫软在岩石后牙齿嘚嘚地打着架尿了裤子都不知道。
那队伍走了多久?一刻钟?半个时辰?张老挖只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那“唰……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浓雾深处山林才重新恢复了死寂。
他连滚带爬地跑回屯子砸开屯长家的大门语无伦次地讲述刚才的见闻。
屯长是个见过些世面的老人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烟袋锅子敲得炕沿邦邦响:“闭紧你的嘴!这事儿烂肚子里谁也不准说!” 可第二天怪事就来了。
天刚蒙蒙亮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那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到屋顶。
紧接着不是雨而是豆大的冰雹噼里啪啦砸下来随后又变成了鹅毛大雪。
那可是农历七月啊!地里刚抽穗的高粱园子里水灵的瓜菜瞬间被砸烂、冻僵。
屯子里鸡飞狗跳哭喊声一片。
老人们聚在屯长家里脸色凝重得像锅底。
他们窃窃私语提到了一些久远的传闻。
说是很多年前还是前清的时候有一支朝廷的军队在这片山沟里和洋鬼子打过一场恶仗死了好多人尸体都来不及收。
还有人说是更早以前闹长毛(太平军)或是捻军的时候也有败兵逃进这大山再没出来。
后来每隔些年头遇到天气反常或是世道不太平就有人听见“鬼见愁”那边有军队过路的声音看见模糊的人影。
屯里人管这个叫“阴兵借道”。
说是那些战死的冤魂执念不散还在重复着生前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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