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求生录我的三国第156章 南行漫记
坍塌的土窑成了决心的催化剂。
张伟和徐元直没有时间悲伤必须在王啬夫察觉异样前离开。
趁着雨后初晴夜色朦胧他们开始了近乎疯狂的“挖掘”。
张伟凭借对土窑结构的熟悉和一股狠劲用手和削尖的木棍在湿滑的废墟中艰难地刨挖。
徐元直也顾不上斯文用他握笔的手扒开泥块。
双手很快磨破泥浆混着血水但他们不敢停歇。
最终他们挖出了那半袋侥幸未毁的粟米一小包用油布包裹、奇迹般保存下来的豆种还有徐元直那几卷被泥水浸透但字迹尚可辨认的竹简。
张伟那把豁口的柴刀和弓箭是随身携带的成了他们唯一的武器。
李老爹的坟堆静静立在废墟旁张伟最后磕了一个头抓起一把泥土用布包好塞入怀中算是告别。
没有回头路。
他们不敢走官道只能凭借张伟对山野的熟悉和徐元直对星象的粗浅知识沿着人迹罕至的小路和山麓昼伏夜出向南而行。
最初的几天是最难熬的。
饥饿和疲惫如影随形。
那半袋粟米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必须精打细算。
张伟严格控制每日的口粮常常是几把生米混合着沿途采摘的苦涩野菜、野果充饥。
运气好时张伟能用弓箭或陷阱猎到一只野兔或山鸡那便是天大的美味两人分食时连骨头都恨不得嚼碎。
找不到干净水源时只能喝溪涧甚至雨水常常因此腹泻不止。
夜晚露宿荒野更是对意志和身体的极大考验。
夏日蚊虫肆虐毒蛇野兽的威胁无处不在。
他们轮流守夜听着黑暗中不知名的响动神经时刻紧绷。
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就能将他们浇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直到天明。
正是在这极端的环境中两人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
徐元直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他的知识开始发挥作用。
他能根据草木的长势和星辰的位置大致判断方向和季节减少了盲目乱撞的风险。
他能辨认出更多可食用的植物和药材甚至用找到的某些草药缓解了张伟因旧伤和劳累复发的腿痛。
他还将竹简上的故事和道理讲给张伟听在漫长的夜行和枯燥的等待中这些遥远的知识成了精神上唯一的慰藉和支撑。
张伟则依旧是生存的核心。
他敏锐的直觉、矫健的身手(尽管腿伤时有影响)和丰富的野外经验一次次带领他们避开可能的危险——绕开有炊烟的村落(可能遇到盘查)躲过山间小路上的巡逻兵丁找到相对安全的栖息地。
他负责狩猎、取火、探路用最原始的方式保障着最基本的生存。
他们成了互补的搭档:一个提供知识和方向一个提供力量和生存保障。
当然摩擦和分歧也时有发生。
徐元直有时会因坚持“君子远庖厨”的迂腐观念而对生食猎物感到抗拒或因过度谨慎而主张绕更远的路。
张伟则有时会觉得徐元直的想法不切实际过于理想化。
但共同的困境让他们学会了妥协和沟通。
每一次争吵过后往往是更深的依赖和理解。
有一次他们为了躲避一队疑似搜捕流民的官兵被迫藏身于一个狭窄潮湿的山洞深处整整两天不敢生火靠干粮和洞顶渗下的水滴维持。
黑暗中听着洞外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和吆喝声两人紧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和压抑的恐惧。
那一刻身份的隔阂消失殆尽只剩下同为天涯沦落人的相濡以沫。
“张小弟”徐元直在黑暗中低声说“若此次能侥幸抵达许都见到叔父我定……”他话未说完但其中的承诺意味张伟听得明白。
张伟没有回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乱世中的承诺轻如鸿毛但也重若泰山。
他们穿过兖州南部逐渐繁华起来的乡野避开城池小心翼翼。
越往南关于曹操和许都的传闻越多。
有说曹操治下法度森严、百姓安定的也有说许都如今如何繁华、如何戒备森严的。
这些传闻让他们既向往又不安。
历经近一个月的风餐露宿、担惊受怕两人都瘦得脱了形衣衫褴褛满面风霜与流民无异。
当他们终于远远望见那座矗立在平原上、城墙高耸、旌旗招展的庞大城池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都到了。
夕阳的余晖给巨大的城郭镀上一层金色显得无比威严也无比遥远。
城门口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守城的兵甲鲜明盘查森严。
站在离城门尚远的土坡上望着那象征着权力、秩序也象征着未知与危险的都城两人心中百感交集。
一路的艰辛仿佛在这一刻凝聚成实质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我们……真的到了。
”徐元直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恍惚和巨大的忧虑。
叔父是否在此?是否愿意见他?他们这两个形同乞丐的人如何能进入这戒备森严的帝都? 张伟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尘土眼神依旧锐利但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许都对他而言是比荒野更加陌生的战场。
“走吧。
”他简短地说率先向那座巨大的城池迈出了脚步。
南行漫记暂告一段落都城求生记即将拉开序幕。
两个从死亡边缘挣扎而来的年轻人带着满身伤痕和微弱的希望踏入了这乱世的核心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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