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春枝第242章 这药太苦了我能不能不喝了
庄氏面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然是强撑的辛苦。
永宁侯忽觉脊背发凉阴风贴着他的脖颈盘旋似有无数阴魂在暗处窥伺正伸出利爪要将他拖入无间地狱。
裴桑枝说话也不嫌膈应! 他可真是服气的紧。
最该谨言慎行的是裴桑枝不是旁的任何人! 庄氏正怵裴桑枝从善如流道:“日后我定痛改前非行善积德也希望桑枝不能原宥我昔日的错处。
” 永宁侯左看看右看看只觉眼前情形荒唐得令人发笑。
好消息是:庄氏总算认清了时局。
坏消息是:这识时务的做派未免也太过火了些。
他与庄氏一个宛如裴桑枝膝下摇尾乞怜的忠犬一个活似对裴桑枝唯命是从的孝孙哪里还有半分为人父母的模样? …… 裴桑枝与裴临允的话到底犹如一根刺悄然扎进了永宁侯的心底虽不见血却隐隐作痛终是生了根。
一回府便迫不及待的传来府医。
府医指尖微颤搭在永宁侯腕间的三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惊惶眼风却悄悄扫向端立一旁的裴桑枝似在无声求援。
不顾永宁侯的驱逐厚着脸皮硬要留下的裴桑枝神色自如道:“府医父亲的身体可还康健安泰否?” 府医心领神会悄然收回诊脉的手垂眸恭声道:“侯爷脉象弦急而数肝阳上亢之兆。
近日恐多有心烦气躁易动肝火这实在伤身。
” 永宁侯眸光微闪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你不妨再仔细诊诊若还瞧出什么症候但说无妨本侯不会讳疾忌医更不会责怪于你。
” 府医轻抚银须缓声道:“侯爷明鉴老朽行医数十载于岐黄之道尚有些许心得。
若侯爷仍心存疑虑不妨延请京中各大医馆的名医圣手共为侯爷会诊。
” 永宁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 府医神色肃然双手作揖郑重道:“回侯爷千真万确。
” 永宁侯闻言眉间郁结顿消心底泛起喜色抚掌而笑:“好!好!” 果然如此!这行与不行根本不在年轻与否。
那成景翊分明是天生残缺与生俱来的隐疾罢了。
说穿了不过是个天阉之人。
反倒让他提心吊胆了一路。
当真是无语至极。
“本侯今日甚是畅怀自即日起你的月例银子按三倍支取。
” 府医:“谢过侯爷。
” 目睹全过程的庄氏此刻只余满心惊骇再无他念。
连府医竟也顺从了裴桑枝的意愿。
要知道这位府医乃是侯爷亲自挑选入府的向来忠心不二唯侯爷马首是瞻。
如今却对裴桑枝唯命是从。
在无人知晓的暗处裴桑枝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庄氏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裴桑枝在大理寺狱中被提及的血书。
是时候了…… 她攥紧衣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决不能再有半分迟疑! …… 庆平侯府。
杨二郎凝视着案桌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袅袅热气在昏暗的烛光中扭曲升腾。
苦涩的药味钻入鼻腔令他喉间一阵痉挛几欲作呕。
这碗夺命的汤药当真非饮不可? 而他这条性命也当真非断不可? 是吗? 他从未亏待过他的夫人啊。
徐长澜暗中递了消息与他道这汤药若连服七七四十九日便会渐生心悸之症最终令人于睡梦中无声无息的离世。
还说什么给他下药之人还是念旧情怜惜他的煞费苦心想了这法子。
这话听得他心里来气。
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夫人如今竟要取他性命莫非还要他感恩戴德感念夫人手段温柔吗? 他不过是爱装了些又不是那等被情情爱爱蒙了心智的痴人。
都要命丧黄泉了难道还要自欺欺人相信那鸩毒里藏着的是绵绵情意? 认定对方是心里有他才毒他! 杨二郎敛起眼底晦暗的思绪转了转干涩发红的眼珠望向面前这位云鬓珠钗、锦衣华服的年轻女子。
他喉头滚动终是轻咳一声嗓音沙哑道:“漱玉子嗣之事本是天定。
你我既已有了孩儿承欢膝下香火得以延续又何必如此强求。
”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些。
” “漱玉我能不能不喝这药了。
” “过些时日我便将后院中那些未曾亲近过的妾室都遣散了。
至于已有肌肤之亲的往后也会锦衣玉食地供养着只是再不会踏足她们的院落。
从今往后我定当专心陪伴你和孩儿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 “你说要我上进我必当发愤图强。
” “可好?” 他真的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之事只是平素总端着架子刻意与人保持距离。
那些推辞不去的宴饮邀约不过是怕被人窥见他难以启齿的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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