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六皇子从八岁开始布局天下第557章 焚风入骨灰灯照冢
夜风自北荒吹来卷起沙砾与火灰撞击着都城的铜檐发出低沉的嗡鸣。
天穹如铅云层翻涌之间隐有赤光一如死火未灭的余息。
城门外旌旗残破。
青衣卫的阵列在风中摇曳盔甲斑驳刃口映出稀薄的月光。
自北荒归来的宁凡立于军阵前半身尘血未洗指节紧扣缰绳静默如碑。
他抬眼望向那座沉默的都城石阶层叠火井熄灭唯有宫阙深处仍燃着一盏灰灯。
那是火种议会的信号——召他回归审问或加冕。
马蹄踏入灰土的瞬间他听见了风声里若有似无的低语像极了那夜赤焰覆原时苏浅浅的呼吸。
“宁凡火会不再是你的庇护。
”那声回响似从血脉深处传来。
他垂眸掌心的青纹悄然浮起隐隐映着火脉印的形状。
那不是皇族的印而是姒族血裔的觉醒。
——这一刻他的血在燃。
? 议会宫门前火钟沉悬。
灰尘覆其铜面唯有中轴处的刻纹仍闪着赤光似在警告。
苏浅浅披着白衣立于廊下面色比那灯更寡淡。
她的发丝垂在颈侧微微泛出银色是血脉异化的征兆。
她静静看着宫门深处的暗影语声轻像自语。
“火种不应为权而燃。
” 灰风卷过她的衣角被掀起一寸露出脚踝上那道烙痕——焚羽印。
那是姒族古印象征“火之逆生”。
自从血脉觉醒她的身体便在缓慢燃化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透出光。
议会的钟声在此刻响起。
十二道身影自殿后走出赤衣相对皆戴金焰面具。
那是火种议会的最高层——“焰议十二尊”。
他们的步伐极缓声息几不可闻唯有那身上火纹的流动像蛇在鳞甲间游走。
“宁凡归京依诏入会。
”主尊的声音沙哑而冷带着一种古老的疲倦。
苏浅浅抬头眼神与宁凡相接。
那一刻灰灯映照他们的瞳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那一点黯火。
? 宁凡步入殿中铜门缓缓阖上声如雷霆。
议会殿极宽地面以烧焦的黑石铺成墙上镶嵌的火纹仍在闪烁微光似脉搏般跳动。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冷冽的气息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吞下一口灰。
“你带回的不只是北荒的胜利。
”主尊的声音再度响起。
宁凡的目光掠过众人停在中央那方石台上。
台上覆着一块青铜布布下隐约有光脉流动。
那是北荒地脉之核——“赤砂心”可点燃万里油道的核心源石。
“这东西本应归火会。
”另一尊尊者缓缓道。
“可北荒已非昔土。
”宁凡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法忽视的锋锐“那里如今长出火纹米燃烧的秸秆能照亮夜空——那不是你们的火而是民的光。
” 殿中一阵寂然。
火钟的回声自殿顶垂落震动着每一寸空气。
苏浅浅的手指微颤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在共鸣。
那是一种痛也是一种唤醒。
? “民的光?”主尊的语气冷得像铁“你忘了火从何而来?” 宁凡抬起头眸中一线火光映着殿顶那轮熄而未灭的灰焰。
“火从手而生从心而控。
若火只属于神与君那天下早该成灰。
” 他的话一出殿中十余名赤衣同时变色。
“放肆!” “宁凡你可知你说的是何等大逆之言——” “够了。
”主尊抬手制止众人。
他的面具缓缓抬起一寸露出一只浑浊的眼。
“你以为火会怕你?你不过一介幸存的棋子。
” 宁凡没有再言语只是伸出手指向那方石台。
掌心的青焰纹在此刻彻底亮起烈光直刺天穹。
殿顶的灰焰瞬间颤动仿佛被那股血脉所唤醒重燃—— “若这火要灭世我便逆火。
” ? 火光漫溢照亮了苏浅浅的侧颜。
她的瞳孔深处映出宁凡的轮廓清晰而遥远。
她忽然想起那年在稷下山谷少年曾说过的一句话—— “若火是命我宁愿负命。
” 她的唇微微动似想说什么却又被风声吞没。
殿外的风卷起灰烬火钟再度鸣响震裂屋檐。
议会的印环随之崩碎一道道符光冲天而起。
那是火会数百年权力印契的解构象征旧秩的崩塌。
宁凡转身背影映着烈焰。
“浅浅”他低声“你若要留就留在火中。
” 苏浅浅缓缓抬手指尖的血光凝为一线。
“我若留便要与你共燃。
” 他们的影在火中交织黑与红混成一种无法命名的色。
? 殿外钟声连震九响。
京城的油灯一盏接一盏熄灭街巷陷入暗夜。
唯有宫阙最高处的灰灯仍燃风吹不灭。
百姓从窗缝中探出头看见天边赤光映云。
有人以为又是战起有人低声祈祷。
火在天穹流转如血在大地回流。
这一夜权与命、火与人、血与愿皆在焚风中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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